這還是第一次。
雲淺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有推開他,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別等我,賀元修。”
男人微微一震,闔了闔眸,“是因為......”
“沒有任何理由。”
雲淺低聲打斷了他,“不管你瞞了我什麼事,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她聲音蓄著淡淡的溫柔和沙啞的嘆息,“至於其他的......真的對不起,我已經沒有能力再去愛一個人了。”
她太累了,精疲力盡。
她的心早已枯竭,死亡。
賀元修低低啞啞的笑了一聲,“是麼?”
或許她說的都是真的,畢竟對於不愛的人,往往可以做到大度又寬容——誰會去管朋友有幾重身份,誰會去管朋友有什麼隱私無法宣之於口?
可是......為什麼有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你,你卻還是愛他?
哪怕如今一心報復,卻也只是把她的那顆心牢牢的裹住藏起來而已,讓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沒有心,甚至連她自己也這麼以為吧?
可實際上呢?
昨晚他看到蕭墨栩進了她的房裡,很久沒出來,便鬼使神差的便想去看看。
結果是那個男人已經醉醺醺的躺在她的床上,而她最後大概是拿他沒辦法,就由著那個男人睡了,後來甚至讓人煮了醒酒茶,親自往那個男人嘴裡灌。
雖然動作很粗暴,雖然灌到了外面,雖然還罵罵咧咧的踹了那男人一腳,但最後——還不是親手把灑到外面的茶擦干淨了?
當時他就在想,如果是他呢?
會不會從一開始就被她打出來他不知道,但是至少,她不會那樣照顧他。
說到底,還是不愛罷了。
這世上哪來這麼多的原則和條理。
但凡所愛,所有的原則和底線都可以靠邊站。
......…
蕭墨栩走進賀家,正好看到祈兒撲到賀元修懷裡去喊爹爹。
腦海中驀然浮現一個詭異的想法——如果,這孩子喊的爹爹不是賀元修,而是他呢?
他眸色倏地深了幾度。
“喲。”
賀元修已經從醉仙樓回來,從後院走來就看到他杵在那裡,冷笑諷刺道:“太子殿下來了怎麼也不讓人通報一聲?”
蕭墨栩看了他一眼,“我是來看祈兒的,沒必要驚動旁人。”
賀元修挑眉,“我的兒子,太子殿下有什麼好看的?”
祈兒見氣氛越來越詭異,還是忍不住開口,“叔叔......”
他喚的是蕭墨栩。
賀元修冷笑一聲,沉聲道:“祈兒,過來,不許靠近那個叔叔。”
蕭墨栩眉骨微微一跳。
祈兒奇怪的看著賀元修,“爹爹,您不是說,小孩子要對大人禮貌嗎?”
賀元修嗤了一聲,“對他不需要,他可是害你娘親身體出問題的罪魁禍首。”
話音剛落,蕭墨栩的臉色就倏地變了。
祈兒神色茫然又擔憂,“娘親的身體出了問題嗎?”
蕭墨栩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