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皇朝。

“用力!”

“再用點力!”

“快,頭露出來了!”

“糟了....”

“頭咋又縮回去了?”

Advertising

...

皇後寢宮內。

接生婆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滿頭大汗!

一旁。

身著龍袍,長相威嚴的中年男人眉宇間滿是焦急。

Advertising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聲音透著威嚴與急切。

噗通!

接生婆頓時誠惶誠恐。

跪下連連扣頭。

Advertising

“陛下,這,這種情景,老奴也是聞所未聞啊!”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可是大荒之主。

石太玄!

石太玄天資卓絕,天生至尊。

短短數百年就已一統八荒,建立起大一統的大荒皇朝!

這方天地,無邊無際。

除了大荒域之外,還有數不清的大小外域。

其中,擁有古老傳承的七大域為最強。

而大荒域因為大荒帝國的強勢崛起,成為了第八大域!

八大域,各占一方。

統稱為人間域。

傳說,在人間域的上界還有著傳說中的仙域存在。

石太玄劍眉緊蹙。

身上,一股恐怖的氣息不自覺的散發而出。

自己一生征戰,為開拓千古帝業,兒女私情一直被擱置。

如今皇後好不容易懷上龍種,卻異像連連!

懷胎整整三年。

竟然還未產下嬰兒!

之前,石太玄並未太過在意。

因為皇後雲溪來歷本身就不凡。

乃八荒大族,雲氏一族的聖女。

天生聖體!

一身恐怖修為只比自己低了一個境界而已。

似他們這等人物,孕期自然會與普通人不同。

只是如今,這終於要降生的嬰兒竟突然又鑽回了腹中....

這等奇事,縱然是接生了幾十年的接生婆也從未見過!

哪裡還敢再動手?

這要是有了差池。

自己的小命不保是其次,大荒帝國的龍種可就壞在自己手裡了啊!

到時候,大荒百姓不得生吞了自己?

荒主石太玄一向勤政愛民,愛恤民命,深受百姓愛戴!

如今,大荒帝國終於有了繼承人。:筆瞇樓

舉國上下無不張燈結彩,期待著大荒皇子的降臨。

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聽到接生婆的話,石太玄頓時神色一冷!

縱然他平日對民親厚,但是床上躺著的可是自己的摯愛和骨肉。

如果有個三長兩短.....

一股無言的霸氣,緩緩籠罩!

帝王之怒,即將降臨!

然而就在時。

一只纖細修長的玉手突然伸出。

輕輕握住了石太玄的胳膊。

“太玄,莫要怪產婆.....”

一道略有虛弱,卻十分柔和的聲音突然響起。

石太玄眉頭頓時一緩。

連忙關切的看向床頭,“雲溪,你怎麼樣了?”

那裡。

一名雍容華貴,溫文爾雅的女子正微微斜靠在床頭。

雖有些虛弱,卻掩蓋不住她的絕世容顏!

正是大荒皇朝當今皇後。

雲溪。

雲溪定定望著眼前這個慌亂焦急的男人,眼中滿是深情。

“這個面對敵人刀刮削骨都未曾皺一下眉頭的男人。”

“這個曾經獨闖上古凶獸老巢,被萬獸圍攻都未曾後退一步的男人。”

“這個以一己之力征服八荒,一手建立大荒帝國的男人。”

為了自己的安危,竟如一個孩童般不知所措。

有夫如此,夫復何求!

“太玄,我聽說天機城的天機老人恰好游歷到我們大荒神都,不如請他來為我們的孩子算一卦吧。”

石太玄聞言渾身一震!

關心則亂,自己竟沒想到這茬。

天機老人雖然修為不高。

但是其掌握的奇術,天衍神決智算天下!

即使是八大域的強者也絕不會輕易得罪。

沒有任何猶豫,

“來人!立即通知影密衛,速將天機老人給朕請來!”

“記住,無論用任何方法,任何條件!”

侍衛連忙領命而去。

皇後雲溪,衝還在瑟瑟發抖的接生婆寬厚一笑。

溫聲開口:“陛下也是著急我腹中的龍種,你切莫介懷。”

溫和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歉意。

接生婆頓時誠惶誠恐!

“老奴哪裡敢對陛下心懷不滿,只是未能幫助到皇後,實在心中有愧!”

感激的淚水,從接生婆眼角悄然滑落。

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接生婆而已,卻能得大荒皇後如此寬厚對待。

世人皆言皇後待人平等寬厚,果然不假!

正想著,石太玄淡淡的聲音突然傳來:

“朕知你無罪,下去吧,自去領賞黃金百兩。”

接生婆,終是拎著沉甸甸的包裹走了。

寢宮之內。

只剩石太玄和雲溪二人。

雲溪抓著石太玄的手,溫柔一笑,

“太玄,對一個接生婆發火,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石太玄卻眉頭一皺。

“早就跟你說過,沒人的時候不准叫我太玄。

叫....

寶貝兒!”

雲溪美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知道啦,寶貝兒!”

乖乖改了口。

石太玄臉色稍緩,卻沉默不語。

良久。

才緩緩開口:“如果你和孩子有事.....

所有相關的人,包括我,都會為你陪葬。”

語氣雖輕。

卻透著難以言喻的霸道堅決!

雲溪渾身一震!

美眸中,兩團水霧迅速朦朧。

兩根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堵住了石太玄的唇。

“傻瓜,說什麼呢?

大荒的百姓都指著你呢,誰死你都不能死!”

說著說著。

皇後雲溪忽感到腹中一動。

竟破涕為笑。

忽然一把掀起了自己的長裙。

挽住石太玄的頭,輕輕壓在了自己....

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太玄你聽,這裡邊好像有兩個小淘氣在打架呢!

你說,我懷的不會是雙胞胎吧?”

“呵呵,要是真能懷上倆,那也是朕的功勞!”

“嗯嗯嗯,你最厲害啦!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朕的龍種,不管男孩女孩,通通都要!”

“....”

耳鬢廝磨的二人卻不知。

他們真的。

一語中的!

此時。

雲溪腹中。

兩個初具人形的胎兒正在干架!

“唉唉,你鎖我脖干嘛啊?本帝都要出生了!”

“切,我是在救你!”

“我腦袋都伸出去了,讓你拉回來了這叫救我?”

“臭妹妹!你臍帶纏脖了!”

“臭弟弟!你管誰叫妹妹?”

乒乓....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麼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後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後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鬥,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鬥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並非他有什麼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後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並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麼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麼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裡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鹹魚有什麼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麼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裡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並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願意拿出氣血丹,也並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裡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後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裡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岩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後方俯衝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後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衝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後,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裡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我有沒有說過,別讓我再看到你們,否則宰了你們!陸葉說話間,隨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麼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願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於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裡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衝進來一個人。

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後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後,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後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不過看好歸看好,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後,楊管事對於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並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鬥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衝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楊管事已經露出驚喜的神色,似乎在這裡碰到陸葉是什麼好事,欺身上前,一把抓住陸葉的肩膀:跟我走!“